从山上的房子望下去,视野非常棒,大半个八重村的轮廓一览无余,密密麻麻的竹林和清新的树林让这片景色看上去清雅迷人。
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樱花树.....
八重樱细心的吹凉勺子里的药,然后慢慢的递至妹妹的嘴边。
“不要太急,凛。”樱关切的说。
在樱面前的是一个比八重樱小上几岁的女孩,她同样有着和樱相似颜色的美丽头发,精致稚嫩的可爱面容。
她此刻正半卧在地上的被褥里,撅起好看的眉头,苦涩的看着面前的药。
看着姐姐渐渐露出严肃的表情,凛也不敢在怠慢,吐了吐舌头,便苦着脸含住了勺子。
她喝下最后一口药水,似乎是药的味道过于刺激,她微微皱了皱小巧的俏鼻,但看见身旁姐姐认真的模样,很快又舒展开来。
“对不起,姐姐,我总是给你添麻烦。”
她黯然的埋下头,那哭晕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动物。
“说什么呢,凛。”樱嗔怪似的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,说:
“你可是我的妹妹啊。”
从外面不远处的林子里,不时传来空灵悦耳的虫鸣,宁静悠远,姐妹两人似乎都很享受这样安宁的场面。
享受着这片祥和,凛不知不觉用很微弱的声音呢喃着吐露出自己的心声:
“偶尔....也想去外面走走.....”
梦呓般的说着,樱出神的望着窗外。
这时,樱忽然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凛。
她用很轻很缓的声音在妹妹的耳边许下约定:
——“等姐姐请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病,”
“带你去吃最好吃的小吃,”
“然后,我们一起玩赏樱。”
闻言,凛顿时露出了真正属于孩子的天真笑容。
“嗯!”
似乎是大多数村民的请愿,才临时召开了这场会议——
因为今年的旱灾,村里的干部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,樱作为见习巫女,恭敬端庄的坐在父亲身旁。
“神主大人,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下过雨了,村里大部分都农作物都快要干死了。”
“这样下去,情况不容乐观啊。”
“而且....”
村民们讨论的热火朝天,但多数的声音基本都是哭丧着抱怨,樱深知自己没有能力参与到讨论中,只是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般正做在父亲身旁。
神主闭上眼睛,似乎在沉思。
“明明一个月前才举行过祭祀,为什么还会这样?”
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听了,咒骂般的说道:
“一定是因为上次的极品不是处子之血,惹怒了神明,十年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,只有献上纯正的巫女血脉作为祭品,才能平息神明大人的怒火。”
说到这,她十分隐晦的看了一眼樱。
闻言,樱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,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,迷茫而惊恐的看向发言人,又向身旁的父亲投向无助的,带点期盼的小眼神
事实上,她并不是为自己求情,因为从长远来看,樱能够为村子带来的好处,远胜过一场雨,这一点她知道,她父亲知道,村民们同样会知道。
但若是与其相较,有一个长期带病,身体虚弱的,就算何时消逝了也不见怪,又符合一切条件的存在呢?
人类的欲望,是一种可以被无限放大的事物。
樱感受到气氛的僵硬,十分不安的望着陷入沉吟的父亲。
这时候,所有人都停下了讨论,等待神主的决定。
无声压抑的气氛,让樱的胸口感到发闷,长时间没有开口也让她的口腔十分干燥,这一刻,樱只想赶快逃离会议,回到樱的身旁进行互动。
樱的父亲沉寂了许久,脸上露出一模挥之不去的疲惫,他站了起来,四周的视线也聚集在了他的身上。
樱担忧的看向他,她感觉以往伟岸的父亲在这一刻变得渺小起来。
“我知道了,凛她久病未愈,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,如果她知道自己能在最后为村子做出贡献,想必也会高兴吧。”
一句话,让樱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,她的脸色苍白一片,胸口如遭重击般使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。
她茫然的看着父亲,樱从没有任何一刻,感到父亲的身影是如此陌生。
而后,樱着急的抬头看向其他人,她希望他们能够否定,撤回这一决定。
但是。
“真的吗?这样一来,我们就不用担心了。”
“太好了.....”
没有一个人回应了她的期待。
樱感觉自己被孤立了,在这人群中,她是那样的柔弱娇小,就像是一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小花,凄婉,单薄。
仿佛与整个世界为敌的无力感,侵袭着她的心,樱那小小的脸上毫无血色,一下子变得憔悴起来。
“樱,凛是你的妹妹,这一次的祭祀,由你来主持,就定在明天中午,做好准备。”
这句话就如同雪上加霜,让樱的脸色愈发苍白,但她只能紧抓了胸襟,咬着下唇,苦涩的回应:
“是,父亲大人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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